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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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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淵近來心情大好,那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,至於為什麽,那就很簡單粗暴了,郗真給他拿了個榜首回來!

而且在最後殿試那裏,坐在龍椅上衛淵是真的一點兒沒放水,對比其他人的問題,他對郗真是各種犀利的提問為難,好似根本不打算讓郗過關一樣,結果郗照樣一一化解,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雲淡風輕,當天金鑾殿上的所有人都親眼目睹,並都不得不為之驚嘆。

這...這,他才虛歲十六啊!但所說所看所感,卻已經勝過了太多的士子。

這榜首,郗拿的當之無愧。

衛淵可不是要樂壞了,在他看來,郗是他看中的未來重臣,他優秀,對他來說可不就是最開心的事?

而且衛帝有種炫耀的心思嘞,看看你們都看看,這可是我看中的人才!這下你們沒話說了吧!

眾臣這下是明白了,衛帝這心啊,打從一開始就偏的沒邊兒了,不過這下他們也沒什麽話說了,畢竟人家年紀輕輕就拿了榜首啊!

再說那天狀元城中騎馬游街的盛況,簡直是比過什麽節都熱鬧,這才情不論,首先這次的榜首的樣貌那是真的給虞城的老百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:我的乖乖,這十六歲的小公子,穿上那月白色的袍子騎著馬,真真像是天上下來的仙人哦。

那之後,郗在殿試上那些表現還有他寫的文章更是被說成故事到處傳,衛國現在最出名的人誰?非郗莫屬了。

話回到本人身上來,郗在得了榜首後,日子過的並不悠哉。

想想也是,衛國剛換新帝,官員也正是各種變動的時候,朝堂之上的各種繁瑣雜事也簡直數不勝數,郗又被衛淵予以重望,腳踏的是從二品的官職,手裏握的都是衛淵給的實權,要處理的事情更是海了去了。

不過好在郗本身抗壓能力就強,能力又擺在那裏,處理起公務來由一開始有些生疏漸漸變成游刃有餘。

因著被新帝重用,他的門庭也變得熱鬧許多,只是大多數人在吃了閉門羹後,都逐漸摸清了狀元公子的性情,喜靜,寡言,不與人親近。他們漸漸也就淡了要與之交親的意思。

不過那都不是郗要操心,衛淵也不會讓他為這些事操心。

朝中,他不止有郗這一個屬於自己親信的新人官員,但唯獨郗,他是最為縱容的。

都縱容到了一些言官看不下去的程度。

就比如今天上朝,明明也沒有什麽事,衛淵還是要點一下郗的名。

“聽說郗愛卿昨日處理公文到很晚,朕聽了很是心疼,愛卿要註意休息啊。”

你說說!是不是太過了!臣子為皇上分憂處理公務,本就是理所應當,衛淵就非要心疼下。

言官跳腳,就說陛下您這樣有失皇帝威嚴balabala,臣就是臣,為您分憂解難是應該的,您怎麽能老是心疼呢?

衛淵就不樂意了,說:“你們要都是能像郗愛卿一樣,少給朕帶來問題,多給朕解決問題,朕也可以勉強心疼心疼你們。朕說你們,別成天盯著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來念,真是聽的朕都累。”

把言官賭的上氣不接下氣,差點就要背過氣去了。

新帝品行那是真的和先皇不同啊,想說什麽都是直言不諱,問題是他還總能把人說的啞口無言。

你說他行事不按套路出牌像個兒戲的昏君吧,可是現在國家又給他治理的好好的,外強內穩,不殘暴不奢靡,除了整天這寵“狀元”的特殊毛病,其他好像也沒有什麽可詬病的。

不過言官嘛,就是要去挑皇上毛病的,所以只是這個毛病還是要說的。

不過衛淵可不管,回到後殿他喝了水,想了想還是氣兒不順,問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喜樂:“郗愛卿呢?過來了嗎?”

喜樂馬上回道:“剛剛已經讓人給公子傳了話,現在應該正從前殿往這邊過來呢。”

宮裏的人都被衛淵吩咐叫郗為“公子”,隨府的人一樣,衛淵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,就覺得這樣叫好,像那些叫大人大人的,沒得把人給叫老了。

正說完沒多久,殿外就傳來郗到了的聲音,穿著墨綠色官服的郗走進來,墨色長發束冠,神色始終淡淡地,好似天生是這幅清冷至極的性子,但就是這樣的郗,卻每每都讓衛帝一見到他就面上帶笑了。

“來了,快坐,我讓禦膳房熬了點好東西,一會兒就留在宮裏用膳吧。”衛淵說著就要起身,喜樂眼疾手快的先挪了張椅子:“公子坐。”

沒辦法,陛下這喜歡給郗公子讓座的毛病真的是改不了了,再說,現如今還有誰有那個身份能讓他改?所以為了挽救自家陛下的形象,也避免等下郗不坐又被衛淵按下的場面,喜樂寧願自己手快一些。

而且這一私下裏和郗公子相處就“我”的毛病也一樣,哎....

喜樂看著自家陛下長大的,知道他看上去隨性,但也不是對誰都能這麽親切的。

他看了眼和衛淵說話的郗,心裏直感嘆:不過換做是他,他也是喜歡郗公子這樣的臣子的。只做自己該做的,只說自己該說的,從不逾矩從不自傲,雖說看著冷清了些,但熟悉了後就會發現,郗公子待人處事都讓人很舒服,好像是有某種特殊的力量似的,讓人在他身邊可以靜下心來。

或許,這也是陛下如此愛重郗公子的原因吧。

衛淵和郗聊了聊關於近來兵糧的正事,說完後就傳膳,兩人用膳的時候衛淵開始說起了瑣碎的事,一點兒沒把郗當臣子,反而像朋友那樣,郗都習慣了,聽著他講,偶爾再回應幾句。

不過,今天的話題不知道怎麽就歪到他身上來了。

“我聽到一個傳言,說尚書家的千金在前不久在去了趟廟裏,回來後茶不思飯不想的,據說是對廟裏對一位公子一見鐘情,害上了相思病,尚書大人還為此特意來詢問我該怎麽辦?”

衛淵像是說什麽神秘的事情,越說聲音越低。

最後,他看著已經放下筷子的郗,低低笑了下,說:“你說說,這種姻緣之事,朕該怎麽辦?”

喜樂:?嗯?陛下怎麽突然不高興了?

郗聽著衛淵這意有所指的話,自然就聯想到了自己前幾日才去了廟裏,可是他那日只是去見了見主持,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走了,對什麽“尚書千金”並沒有什麽印象。

他把這些說了,衛淵點了點頭:“這樣啊,我還以為愛卿在我都不知道的時候和誰私定終身了。”

喜樂:好嘛,又開心了,陛下的心真是六月的雨,說變就變。

衛淵想到尚書來問自己能不能賜婚時候自己那驚愕,郁悶,還有種說不出的生氣,現在總算是沒了。

賜婚?我這麽好的臣子,是你想招婿就能招成的嗎?還害相思,城裏為郗愛卿害相思的人多了去了,都活的好好的,怎麽就你家女兒這麽嬌氣,還茶不思飯不想,餓幾頓就好了。

心裏這麽想好的衛淵面上不顯,正要和郗說幾句體己話,就聽到郗道:“陛下不必操心臣的婚姻之事,微臣不會成家。”

郗以為衛淵今日突然提這件事,是有打算給他以後點鴛鴦譜的意思,未免他做這樣的事,郗覺得自己首先要先說清楚了。

“????”衛淵楞了,被他突如其來的宣告弄的心口一跳,有什麽感覺一閃而逝,抓都不抓不住,他道:“好好的,怎麽就不成家了?你還小呢。”

“這是臣的想法,望陛下可以成。”郗從來沒和衛淵提過什麽賞賜,這也是他第一次要衛淵一個承諾保證。

且不說他從未想過婚姻之事,單單是他還背負的那些過往,讓他註定不可能再拉著旁人一起承受。

衛淵看著郗起身就要下跪,趕緊抓住他的手:“行了,我答應你答應你。”

“謝陛下。”

看著郗重新坐下,衛淵放開他的手,不知道在想什麽。手指不自覺的摩挲,好似還能夠感受到方才那細膩的觸感。

這種有些恍惚的狀態持續到郗離開,衛淵都沒有走出來。

喜樂小聲道:“陛下?陛下?”

衛淵手指敲了敲桌子,皺著眉,站起來,繞著桌子走了幾圈,又坐下。

喜樂看他這樣,不敢打擾他,默默帶著眾人退下。

獨留衛淵坐在殿中,半晌,嘴裏輕輕道:“怎麽,就不成家了呢....”

正是年少輕狂,渴慕愛情之時,那人卻說,這一生都不成家了。

語氣那麽自然平靜,好似很早就做好了這個決定。聽著,難免讓人感覺心酸。

衛淵覺得,自己的心情很奇怪,非常奇怪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這卷寫的我是真卡,寫了又刪,靈感出走中....

這章寫到最後稍微有點感覺了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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